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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舷45∘沿著返航艦隊的右面呈逆時針方向半弧形逕行。右側以每3光秒為一單位,每次發射兩枚導向魚雷,五個單位後、確保距離30光秒內沒有任何追擊,再與其他小隊連繫以三角排列、依循指定航路返還要塞進行補給。」
 
 
沉著乾淨的女中音從遮音力場向艦橋指揮部傳出。
坐在指揮席上的年輕黑髮女性,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或者神情。她的右手肘靠在座位的扶手上,食指、拇指及中指微屈地支著顴骨接近太陽穴的頰邊,左手則放在交疊的右膝上。翠綠色的眼瞳筆直地看向前方的透明光幕,看得出來有些倦態、但那非是肉體疲憊而造成的、而是精神上缺乏挑戰引起的虛無感。
 
艦橋上的士兵都已經很習慣於這樣的場景。
 
本來前一任的時候、發號施令的就以副艦長居多,只是由於卡恩曼的固執個性使然,他總是堅持艦長一定要在場,即使他除了坐在指揮椅上打盹以外什麼都沒做。因此自從更有能的新任副艦長克萊斯特上任以來,艦長的身影就更是不常出現了。尤其當援護命令下來之後、因為隨時都會有援護要求及各種通訊進來,吵得他連打盹都沒辦法,所以比埃爾諾夫艦長幾乎都是一上艦、連椅子都沒坐熱就丟下一句「指揮權移交副艦長」,然後窩進自己的個室裡面吃著各式點心、看最喜歡的樂劇影片。
 
艦上的士官起初是覺得不妥的、但是很快地所有的疑慮就都消弭無形。
由愛爾夫Ⅳ主導的愛爾夫小隊在游擊援護任務上的表現,漂亮地讓人讚嘆。完美的航行軌道計算、精確的預測敵軍動向,時間點跟彈藥用量的掌握都沒有一絲餘贅。
那些曾經嘲弄自己的其他艦艇、現在變成還會主動要求援護,沒有什麼比從抬不起頭來的屈辱變成可以昂首闊步還要更大快人心的感覺了。
 
而且、副艦長坐在指揮席上時,空氣總是瀰漫著一種令人挺直腰桿的緊張感。
她總是在交代完主要方向之後、就盡可能任由士官依自己的專長判斷發揮,但是一旦出錯、即使再怎麼小也不會被她給忽略,當然、沒有一個人想要被挑出錯誤。
當作戰計劃進行的很順利時,她就會像現在這樣默默地坐在位置上,白皙的手指支在頰側,身裹銀黑軍服的姿態看起來高貴不可侵擾。
 
「每次看到副艦長坐在指揮席上時,都會有種『自己其實應該是在某個艦隊的旗艦上吧?』般的錯覺。」就如同這位下士的感想一樣,艦內成員雖然對於克利絲提爾這個人本身即使尚未完全地認同、但就一個指揮官的現狀來講、可說是滿意的。
 
 
援護任務執行的相當順利,可見得先前做的那些訓練、果然還是有派上用場的餘地。
雖然說我覺得連我都快要坐不住指揮席了……
『護援行動是很重要的』即便我一直這樣告訴自己,但無趣還真的是很無趣,畢竟連個可以發洩情緒、或者談論事情看法的對象都沒有,實在是有點難熬。
 
不過說真話、愛爾夫Ⅳ全艦的表現,可以說是超乎我的預想。
或許跟這艦上的人員平均年齡普遍年輕有不小關聯。
在幼年學校、士官學校出身的軍官級人員裡,若是除去艦長的話,平均年齡不到38歲;而徵兵制進來的平民士兵,也以2字頭為主的青年世代居多、其中還有不少是具有大學學歷的。正因如此、不論在體力或是學習能力上,都具有很好的資質和本錢。
 
雖然以青壯年為主的軍隊、多少會有點考量不周或者經驗不足、瞻前不顧後的隱憂潛伏著,但幸好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出過什麼大紕漏就是了。
倒是血氣方剛這種一般年輕性組織常見的毛病、在這艦上反倒是不怎麼明顯…
不是沒有活力、不過總覺得眾人都有在刻意壓抑的感覺,這就不太知道是為什麼了?
在後援行動上能夠像這樣控制自我情緒是很適切沒錯、不過在前線採進攻體勢時,就顯得過度保守消極了。
等到今年過後,比埃爾諾夫艦長就會退休、沒意外我應該可以順利升任艦長才對…到時候就算不希望也有可能必須到攻擊部隊去──本來愛爾夫Ⅳ身為巡航艦、就是具有一定攻擊能力的艦艇了──更遑論我對此是求之不得的。
 
不過依現在這種情形看來、士氣夠盛的大概只有普朗克中尉和幾個下士吧?
看來這場戰役結束之後、是該多花點心思去瞭解一下艦隊成員們的個性,好想想怎麼樣才能提升他們的士氣…就算以後我離任、也是有益無害的。
 
能在帝國軍年輕一輩之中、多埋下一點希望的種子,怎麼會划不來呢?
因為事實上、只要在帝國內戰時、他們沒有不幸有個貴族聯合軍的上司的話,那麼現在我週遭的這些人將來也都會成為那一位的將兵的吧!
當然、我自己也是。
 
這樣一想、似乎就激勵起了幾許幹勁。
就好像今天在定時通訊中、得到一個乍聽之下其實微不足道的情報──繆傑爾分艦隊擊破同盟軍2500數量等級的分艦隊──那時的心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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