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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裡沒多久後、就發現這與我們原本所居住的世界,是呈現平行世界的狀態。
除了網王裡有出現的設定都成為真實以外,其餘的事物都跟我所知道的沒有兩樣。
喜歡的歌手、電影、書籍都還是存在著,只有與網王相關的人事物消失了而已。
而即使家境變好了、外貌也有些改變、但畢竟我還是我。
冰帝學園的校園生活雖然有菁英教育的成分,不過我們原本的世界也是有這樣子的學校,所以也沒有帶來多大的衝擊感(球技也多少有些合理化,不過以中學生來說、還是覺得有點太過頭,雖然我現在也沒什麼立場去說這點)
...總之、結果每次能帶給我震撼的,都是因為這個人。
 
不管是處事的態度、思考的方向、價值觀或者突如其來的溫柔。
 
 

いつかのメリークリスマス 下
 

 
風打在臉上、帶來了些許的乾冽感。
因為去年是暖冬的關係吧、感覺今年的冬天顯得相當冷。
 
稍微移動了一些腳步,我站到了她的左前方。
雖然嫌冷、但卻又不要進校舍,実京這傢伙有時候常常不知道在堅持著些什麼。
大部分都是為了些很小、甚至沒有什麼理由的事情時,反而意外地固執。
 
「其實我並不怎麼介意坐電車或是走路回家的。」
「啊-?」
 
坐電車或走路?
別開玩笑了!去撘那種跟一堆不知道什麼牛鬼蛇神的傢伙混雜在一起擠來擠去的狹窄車廂,想到就讓人不爽;走路的話或許沒有說非常遠、不過這傢伙的家也不是十幾分鐘就走得到的距離,天色全暗下後氣溫會變得更低,現在都嫌冷了還那樣慢慢走、不生病才有問題!
 
「當我沒說過。」
 
這還差不多。
我轉過身去、她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只是偶爾會從側身後飄來一絲絲的白色霧氣,跟細微的歌聲。
 
跟這傢伙在一起的時候、其實我們的對話並不是很多。
如果有聊些什麼,大部分也是網球的事、社團的事、有時候可能會加上最近看的幾本書或者戲劇的感想,對話絕大部分都有一定的內容,並不是她個性安靜什麼的、純粹只是為了說話而說話這種可笑的事情,不符合個性而已。
只是像這樣靜靜地站在一起,也並不壞。
 
「頭髮、差不多長回來了呢......
 
細微的歌聲停下了一會、接著傳來她這樣輕輕地感歎著的聲音。
略微偏過頭去看向她。夏天的時候總是綁起來的黑色長髮,被風有點吹亂地披散在臉頰的兩側,這傢伙專注地看著我、纖細的睫毛不時輕顫著,唇畔有著淡淡的弧度
 
 
全國大賽那時被剪去的頭髮,經過四個多月、確實差不多回復到原本的長度了。
從一、二年級之間的傳言聽來,這傢伙那時候的表情冰寒到可怖。
 
『哪、跡部,你都沒看到向青學方面提出指責之後,実京可是一瞬間露出了像是心疼到快哭出來的表情喔~!真好啊真好~!』忍足那傢伙則是這樣子說的。
因為他一邊還笑得很欠人操的樣子,所以那天就讓他多跑了十圈球場。
那是三年級退出球隊前最後一次的練習。
 
 
緩緩地伸出手,她輕輕地梳理著我的瀏海。
指尖擦過額頭的時候,那絲毫沒有一絲暖意的溫度讓我暗吃一驚。
 
「這什麼鬼溫度!」
「嗯...我想應該是沒什麼溫度啦?」
 
妳自己也很清楚嘛?啊-!
 
「我本來手腳冰冷就蠻嚴重的,今天還算是好的了。」
 
視線往掌中冰涼的手又掃了一眼,不禁皺緊了眉間。
「指甲都泛紫了叫還好!妳是白痴啊?」
 
「我又沒辦法、又不是沒去注意。但是保養進補了也沒什麼用啊!」
 
用力地抽回了手、露出一副『不用你管』的臉。
這種時候的堅持也好、固執也好、傲氣還是任性也好,就不怎麼讓人愉快。
 
「妳這傢伙...
 
先是無視於我、後來應該是車子到了,她朝門口輕輕地點了個頭。
 
「車子、到了喔。」
這傢伙看著我嘆了口氣、露出一副很無奈的表情,還故意地擺出什麼『請~』的動作。
她以為誰才是讓人困擾的傢伙啊!?
看著她有些顫抖著的右手,真是讓人覺得火大。
 
「呿、」
抓住她的右手往校門走去。
在車門關起來以前,我用著她聽不見的聲音吩咐。
「先給我繞去銀座一趟。」
 
*****
 
Hermèsエルメス愛馬仕。
 
『位於東京銀座5丁目的愛馬仕東京本店高達11層,用方塊玻璃砌成的半透明外觀明亮耀眼,給銀座地區的大廈風光又添一景。』
 
總覺得一定可以從隨便哪本雜誌上找到類似像這樣子的敘述。
 
...有哪個國中生會在下課之後、坐著自家的轎車突然跑到東京愛馬仕旗艦店的啊?
 
轎車直駛到愛馬仕大樓的前方之後,又往側門的方向移動。
啊啊!我在那種介紹豪門生活的節目上有看過!這傢伙是VIP
果不其然,才這樣一想、車子就轉進大樓的車道,一旁則有著直達VIP室的專屬電梯。在某人的催促之下走進電梯之後,門再打開就是『突然蒞臨有失遠迎、跡部公子』這樣的招呼聲。
 
而那個被稱呼為『公子』的人則是一副很習慣的模樣。
領入個室很自在地在坐上沙發前、還舉起右手然後『啪』一聲打了個響指。
 
「把店裡現在有的女用手套都給我拿出來,尺碼...拿61/2。」
「好的,請您稍後一下。」
 
雖然說到了這個世界後因為家境改變的關係,我也有進出過高級餐廳、正式場合,到百貨公司、精品店購物的經驗也不是沒有,而且基於個人喜好變得開始喜歡收集FTGFOP等級的茶葉、選擇咖啡豆的產地、去買昂貴的名牌巧克力甚至是研究蜂蜜的種類...這些在生活習慣上變得可以比較講究的地方,不得不讓人承認有點錢是真的很好。
不過我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放學後穿著制服坐轎車用VIP身分進愛馬仕等級品牌旗艦店的國中生,更別說有人還用響指命令店員!
 
而某位公子本人則無視於我難以置信的表情,悠然自得地端起桌上的咖啡。
 
「景吾...
「不准抱怨、給我坐著等就是了。」
 
雖然大概知道他的用意,但是還是好火大...你這種不叫做大家風範、叫財大氣粗!
把氣先吞進肚子裡,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咖啡啜飲一口,默默地看著那些專櫃小姐把商品一項項放到眼前的桌上。
 
景吾不知道又對其中一人說了些什麼,不過也懶得去花心思去注意了。
 
這些小姐在經過我面前時,都會忍不住多看我幾眼...
舉止是掩藏的很好、可說是訓練有素,不過會這樣議論客人的身分顯然還不夠到家。
或許會有這種反應正代表著跡部家的地位非凡...
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去過景吾的家,不過ATB集團在這個世界的地位不需用親眼看到也很清楚,富比士評比的日本首富畢竟不是普通驚人的。
 
想起這種事情就讓人心情沉重,直到突然有股熱度碰到手背、我才回過神來。
眼前的店員手持著一碟熱好的毛巾捲、而其中一條被他打開來丟到我的右手上。
 
「把手暖一暖!沒有感覺的話,試戴時也分不出哪個比較舒適。」
 
...不愧是名牌的VIP待遇、連這種東西都可以準備好...
拿著手上的毛巾包住指尖,這種讓別人準備好的、熱度恰到好處的暖和,還真的是只有大少爺才能使用的體貼方式...真的是、太狡滑了。
 
「有特別想要的款式嗎?」
「內襯的料子比較保暖細緻的。」
 
而在我把手暖好、拿起護手霜塗抹的時候,話題擅自地進行著。
「那麼絲綢的料子就先撤下去吧?內襯今年喀什米爾、鹿絨比較多,也有貂毛的。」
 
放下護手霜,我輕輕地開了口。
「貂毛不用了、不適合一般場合,外皮的話、小羊皮的料子比較好。」
 
反正他要出錢的話就坦然接受吧、客氣是在會造成對方負擔的時候才需要的東西。
而接受了他大爺送的東西,如果不好好配戴在身上的話,大概又會不高興,所以還是挑自己喜歡的比較好。我絕對不要戴著鱷魚皮襯有貂毛或者豹紋之類的手套去學校!
 
景吾轉頭看向我,不置可否。
他自己既然是來愛馬仕,大概本來也沒什麼想要華麗的意思吧?不然就會是去Dior或是Versace之類的。
 
「不行?」
「啊-?誰這樣說了、照妳喜歡的挑吧!」
 
結果最後選了雙黑色小羊皮、內襯是喀什米爾的短手套。
價格、大概可以供一個普通學生一學年學費吧。
 
能像這樣付錢時的表情活像是看電影前買爆米花一樣輕鬆的,果然是大少爺。
 
「包裝不用了...戴上。」
 
遵循著這位國王陛下的命令,我從他手中接過手套,然後把其中一只戴上左手。
於是他挑起眉尾看著我,等著看吧、馬上你眉間的褶痕就會消失的。
 
「其他時間我會好好戴上的,」
把剩下的一只手套放入防塵袋裡,我收出右手去握住他的手。
「不過今天、另外一隻手要這樣。」
 
「哼、是還不賴。」
從單邊的唇角扯開有點自傲的迷人弧度,他把握著我的那隻手帶到了風衣的口袋裡。
 
 
離開店裡坐回車上,因為他沒有放開手,所以我只好任由坐在車窗側的他,坐在後座的中間座位。兩個人獨佔著廣大的轎車後座,既沒有左右分側、卻又沒有靠的很近,在別人的眼中看起來,或許有點奇怪也不一定吧?
 
車子駛過了六本木廣場,巨大的耶誕樹上燈光燦爛。
明天是耶誕夜,不過明天我們並不會見到面。
在據說像是白金漢宮一樣大的跡部家,明天還有除夕那天都有盛大的宴會,而我沒有要出席。今年要跟家裡一起過耶誕和新年,這是早就講好的事情。母親再婚第一年、哥哥也要從台灣過來過耶誕到新年的假期,這種全家團圓的機會應該珍惜才對吧?
 
而且『跡部家的宴會』,雖然那種場合讓人嚮往、不過多少也讓人卻步。
或許哪天一覺醒來,發現這一切不過祇是一場夢的時候,我會懊惱自己現在沒有去參加宴會,但是如果這是一場不會醒的夢,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就會是在我真的不知道的世界裡度過了。
 
停在紅綠燈前時,熟悉的歌聲從街道上傳出,我要求打開車窗一些細縫讓音樂傳進來。
 
いつまでも手を繋いで いられるような気がしていた
 何もかもがきらめいて がむしゃらに夢を追いかけた
 
何況也沒有人能保證、明年我們還會在一起,就像我聽了這麼多年的這首歌一樣。
 
「妳今天一直在哼這首歌。」
「嗯、因為是B’z的歌嘛...就算除去這點、這首歌確實很好聽啊。」
 
我喜歡B’z這件事、即使到了另一個世界還是一樣眾人皆知,景吾也知道這點。
而且雖然沒有到很喜歡的地步,不過他似乎也不討厭的樣子。
 
...我倒是不怎麼喜歡。」
「咦?」
 
對於這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發言,使我不禁疑惑地看向他。
而他只是皺著眉頭看往窗外的遠方,各色的燈光隔了一層有遮蔽效果的玻璃、朦朦朧朧地映照在他的側臉上,細縫裡吹進來的風又使他的瀏海微微地飄動著。
 
「只能停留在『曾經』的傢伙,太娘娘腔了。」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啊啊、說的也是吶...
 
...明年、還是去參加看看好了,跡部家的耶誕宴會。
我輕輕地握緊了帶著暖意的另一隻手,在心底這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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